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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夢醒時分──並非結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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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打不相識,空戰過後,蒼天騎士與天狼戰士成了一家人。

在蘭的率領下,蒼天軍退出了狼山。牧馬河畔燃起十堆沖天大火,天狼族再次回到久別的家園。

蘭不再等神行的消息,決定親自回流雲川晉見阿育王。羅喉同意她的建議,畢竟對蒼天和天狼來講,現在最急迫的需要就是和平。

事情出奇的順利,阿育王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蘭的請求,並希望會見羅喉,正式商討停戰協議,不過在協議沒有正式達成前,阿育王要求蘭·觀世音繼續駐守狼山,以備不測。蘭急著把消息帶給羅喉,連流雲川蒼天總部都沒回去,連夜趕回了狼山。

蒼天歷12月12日,羅喉以天狼族議和代表的身份來到流雲川。

奉命戍守的蘭不能陪他同去,只好盼他早日歸來,自己也好卸下肩上重任,全心全意的做他的乖嬌妻。

沒想到羅喉這一去就如石沈大海,音信全無。

蘭等的心焦,幾次派人打聽議和情況,都一無所獲。最最奇怪的是流雲川的蒼天騎士團本部也沒了消息,好象都突然消失了似的。

蒼天歷12月18日,就在蘭決定偷偷趕回流雲川的時候,羅喉回來了。同行的還有不知所蹤的蒼天騎士團駐流雲川部隊。

蘭率軍迎接羅喉,天狼人也傾巢出動歡慶和平的到來。

來得並非和平,而是前所未有的大災難。

※※※

羅喉不再是羅喉,卑鄙的茶毒利用魔域遺留的設施對他進行了刑天改造。蘭第一眼看到他時,幾乎忍不出來是他。

碧綠的眸子變的血紅,耳朵尖尖的,兩顆獠牙露在唇外。刑天化喚醒了狼的基因,羅喉費盡千心萬苦擺脫了“狼人”的宿命,一覺醒來卻成了“人狼”。現在的他是只半人半狼的野獸。

蒼天騎士們也不再認識昔日兄弟,緊跟在羅喉身後的近千騎士都成了刑天不死軍,淪為毫無知覺的戰爭工具。

茶毒除了拍馬屁外還有一項絕技:迷藥。憑著這種下三濫的玩意兒,他輕而易舉的毀了蒼天騎士團和羅喉。議和不過是個騙局,他只想給新·刑天不死軍找位強有力的首領。謬斯不是說實力越強的本體刑天化後越好控制麽?不敢打楠·帝釋天的主意,羅喉就成了最佳人選。

蒼天無眼又怎樣?世道不公又怎樣?小人得志又怎樣?英雄氣短又怎樣?

正義發了瘋,良心餵了狗,事到如今,惟有一戰。

沒有意義,沒有目的?活命就是最大的目的,生存就是永恒的真理。

蒼天軍,天狼軍,刑天不死軍……

一場混戰。

※※※

蘭實在看不下去了。

怎麽辦?阿帕奇上的女武神啊,你該怎麽辦?向自己的愛人開炮?消滅可憐而又無辜的手下?她做不到。

阿帕奇迷茫在天地之間,不知何去何從。

“為無辜的戰死者們收回點代價吧!”蘭終於作出了決定,阿帕奇飛往流雲川方向。

茶毒與阿育王登上流雲川了望塔,欣賞著新·刑天不死軍的殺戮表演。

“果然銳不可當,我蒼天汗國稱霸玄武的日子到了!下次的目標就是夫瑞游牧聯盟……”

“陛下,不是統一玄武,是整個四神。”茶毒的野心更大。

在野望成為現實之前,傳令官帶來了滅亡的前兆。

“大……大……大王,不好了!!刑……刑天戰士叛亂了……”

“叛亂!?胡說!刑天怎麽可能叛亂!”阿育王大怒。

事實證明傳令官是正確的,完整的或半成品的刑天戰士仿佛受到控制,紛紛走出實驗室,流雲川基地立刻陷入了大混亂。

“快……快想個辦法!”阿育王一把抓住茶毒的脖子,用力搖晃。

“陛……下……別急……”茶毒掙開了他的手,喘著粗氣。

“我偷了謬斯的研究筆記,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。”

“快!快!”阿育王催促道。暴走的刑天戰士們已經開始了大屠殺,有些已經沖進了望塔來,正在與守衛的士兵交戰。

“奇……奇怪……”厚厚一本筆記全是白紙,一個字也沒有。

“不可能……昨天明明還有……”

一把奪過筆記,阿育王想親自尋找救命稻草。

“有了!”最後一頁有字。

“自作孽,不可活!”只有六個字。阿育王與茶毒面面相覷,終於明白了:謬斯才是最後的贏家。

“我……我們……會……會死……”膽小的茶毒縮成一團,汗如雨下。

“轟隆隆……”螺旋漿聲響起──是阿帕奇回來了。

“快來救我……”阿育王又燃起了一線生機。

阿帕奇聽到了呼救聲,向塔飛來。

“來了!我們得救了……”茶毒飛快的從地上爬起,搶先沖到窗口。

“咦?那是……”

他看到一枚圓滾滾的尖頭柱體拖著火蛇自阿帕奇腹下射出,向他飛來。

山崩地裂般的爆炸摧毀了石塔,一枚導彈把茶毒與阿育王送上了開往地獄的土飛機。

※※※

“蘭,幫幫我……”

戰場上只剩下了羅喉與蘭。

地上的羅喉,天上的蘭。

冥冥中,蘭聽到羅喉的呼喚。

“求求你……殺了我……”

“不!我做不到……”蘭的心在滴血。

“我活不下去了……手上沾滿了鮮血……蒼天人的,天狼人的……”

“不要胡思亂想!我們還有一輩子好日子……你……你答應過我,永遠陪著我……”蘭淚如雨下。

羅喉的聲音再次自心底響起:“來不及了……我已經變成了‘刑天’……根本不能控制自己……快……快殺了我……”眸子漸漸變紅,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
蘭默默無語,淚水模糊了雙眼,心也寸寸碎裂……

“逢苦不憂,

得失隨緣;

是垢即凈,

如火中蓮。

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……菩薩……保佑……”

最後一次,她虔誠的誦起佛經。蘭關閉了發動機。

“阿帕奇……對不起了,羅喉……不能同生,蘭願與你共死!來生……再見……”

如同折翼的蒼鷹,阿帕奇自空中栽落……

目標,是仰望蒼穹的羅喉。

※※※

烈炎染紅了蒼天一角,悲劇終於落下帷幕。

都結束了麽?不,還沒有!一個高大的身影自火中走來,懷裏抱著魂歸天國的白衣少女。

“好可惜呢……到死都沒舉行婚禮……”蘭伸手撫摩著羅喉的面頰,眼中滿是遺憾。

臉頰濕濕的,小手冷冰冰。

“還來得及……戰爭結束了,我們……這就結婚?”大爆炸喚回了羅喉的理智,擁有不死之身的他還得痛苦的活下去。

“當然好,還用問?”蘭的氣息越來越微弱。

“我羅喉願娶蘭·觀世音為妻……生生世世,永不分離……”

“我也願意……”蘭孱弱的微笑道。

羅喉抱起她跪倒在熊熊烈炎前,沖天的大火就是他們的洞房彩燭,“修羅場”上舉行了“不死蒼狼”與“戰死之女武神”的華麗婚禮,蒼天與天狼無數戰士之魂就是他們尊貴的賓客……

※※※

“現在……小紅帽是我的妻子了……”羅喉低頭吻了吻她的臉,驀然發現,臉頰冰冷,呼吸也悄悄逃走。

羅喉抱起了蘭,漫無目的的流浪在大草原上。

“蘭,你怎麽不說話……蘭,我現在帶你去狼山……去我們的新房……

你怎麽不理我了,太累了?……對,你一定是生病了……

別擔心,我會治好你……走吧,我們去找大夫……”

他日覆一日的喃喃自語,當然,是說給懷中妻子──蘭·觀世音──一個人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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